摘要 [摘 要] 医学留学生在学习动机与需求上有显著的特殊性，因其医学专业、英语授课、回国就业等因素导致学员汉语学习主动性低，教学进程缓慢。但随着医院实习展开，学员在华医院实
[摘 要] 医学留学生在学习动机与需求上有显著的特殊性，因其医学专业、英语授课、回国就业等因素导致学员汉语学习主动性低，教学进程缓慢。但随着医院实习展开，学员在华医院实习时间延长，其汉语学习需求日益强烈且目标明确。文章针对这种特殊性对学校两年制军援医学留学生的学习动机及其医院实习阶段的汉语需求进行分析，为改革两年制军援医学留学生汉语课程体系、提高教学质量及医院对留学生的管理起指导性作用。
[关键词] 医学留学生; 医院实习; 汉语学习; 需求分析
针对来华医学留学生所进行的学习分析调查显示，医学留学生与其他专业留学生的职业需求动机不同，其学习汉语语言的主导动机为交际媒介动机与学业成绩动机。在汉语学习动机强度上，医学留学生明显比其他专业留学生弱。在教学过程中，医学留学生汉语学习动机强度减弱速度也相对较快[1]。出现上述情况的原因与医学留学生的基本授课模式( 英语授课) 和就业特点( 回国就业) 有关，这极大地降低汉语工具性意义[2]。自 2016 级学员起，本校两年制军援医学留学生的医院实习时间从之前的两个学期延长至三个学期，在华医院实习的开展与实习时间的延长极大地增强本校两年制医学留学生的汉语学习动机且明确其学习目标。因而，在本校两年制医学留学生的汉语教学过程中不但考虑到医学专业留学生的学习共性，更要针对本校学员实习阶段的汉语需求制定课程体系及教学模式。因此，针对其学习动机及实习阶段的汉语学习需求进行分析具有指导性意义。
1 研究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校两年制军援 2016 级留学生 14 人及 2017 级留学生 18 人，共 32 人，2016 级参与调查的学员平均年龄稍高于 2017 级学员，两个年级在国籍、母语、学历等方面没有明显差异。
1.2 研究方法 文献资料法: 参与调查学员的基本信息资料及参加 HSK 三级的成绩信息。问卷调查法: 问卷包含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为样本的基本资料，包括年级、年龄、性别、专业方向、是否掌握英语、是否 通 过 HSK 三级等; 第二部分采用问卷调查法，分别调查学员汉语学习动机的增强因素及减弱因素; 第三部分采用五星量级表，选取学员在实习中汉语交流面临的主要困难、汉语使用目的、汉语课程学习需求等层面设置具体问题，要求学生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对表上设置的问题作答，按“非常同意”“同意”“一般”“反对”“非常反对”五个等级进行量表计分。数理统计法: 使用 SPSS 23.0 对调查结果进行描述统计和对比分析。
2 研究结果
2.1 留学生基本情况统计 本次接受调查的两个年级共 32 名学员分别来自亚洲( 老挝、柬埔寨、缅甸、叙利亚、亚美尼亚等) 、非洲( 利比里亚、坦桑尼亚、津巴布韦、毛里求斯、科摩罗、赞比亚等) 、大洋洲( 巴布亚新几内亚) 。其中亚洲与非洲学员占绝大多数，总体平均年龄为 36.22 岁，2016 级学员的平均年龄高于 2017 级学员。可以流利使用英语的人数为 22 人，不能流利使用英语的人数为 10 人; 男性人数 23 人，女性人数 9 人; 其中通过 HSK3 的人数为 23 人，未通过 HSK3 的人数为 9 人。专业方向为高压氧、急诊、影像医学、胸外科、血管外科、流行病、心理医学、风湿免疫、儿科、生殖医学、整形外科、皮肤科、康复医学、泌尿外科、妇科、心血管内科、眼科、麻醉科、产科等 19 个( 表 1) 。
2.2 汉语学习动机分析结果 根据第二语言学习一般规律，学习者会随着语言学习的进展，学习获得感增强，与教学的磨合适应，学习动机强度趋势应为逐渐增强。但在以往的调查中，医学类留学生的汉语学习动机却呈减弱趋势[3]。为调查本校两年制军援医学留学生的学习动机强度变化，列出了 8 个影响因素，其中影响汉语学习动机增强的因素 5 项，影响动机减弱的因素 3 项，学员可以选择与自己情况相符的因素，也可做多项选择( 表 2) 。
表 2 可见，在汉语学习动机增强因素中，2017 级和 2016 级学员都选择“汉语课很有用”和“可以交更多的中国朋友”。不同的是，2017 级学员更倾向于选择“喜欢汉语教师”，而在 2016 级排名第一的因素为 “有利于医院实习”。比较分析后得出，2017 级学员为一年级学员，问卷调查开始时其医院实习刚刚开始，汉语对其实习的影响尚未明确显现，故此“喜欢汉语教师”是其动机增强的主要原因。医学留学生在学习汉语时缺乏内在强烈的学习动机，动机的类型集中在交际媒介和学业成绩这两类中，而且本校大部分外军学员来自非洲、亚洲，已形成自己的语言团体，即使不使用汉语交流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因此，在 学 习动机强度不高的情况下，外部因素影响占据主位，如教师个人魅力或课堂趣味性，均易影响其汉语学习的动机强度[4]。 2016 级学员为二年级学员，问卷调查开始时已经进行了两个学期的医院实习，汉语的工具性作用在实习中已经完全显现。随着医院实习展开及专业学习进一步深入，2016 级留学生已经充分意识到汉语的重要性，其学习的内在动力增强，学习汉语的态度更加认真，内部因素即学业成就感驱动占据主位[5]。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调查中选择“不会汉语很丢人”的学员达到 51%，虽此影响因素在两个年级学员的选择中均未占据前三位，但在推动学习汉语的动力中，面子和自尊是一项不容忽视的因素。这 也启发在教学中应关注汉语学习者的自尊心因素，将其转化成学习者汉语学习的内在动力，提高其动机强度[6]。调查结果发现，学员汉语学习动机消减变化的主要因素与未来职业规划及医院带教老师的英语水平有关，此两者降低汉语的工具性与实用性[7]，但依然不难发现，影响学习动机减弱的因素对已经进行一年医院实习的 2016 级学员的影响大幅减弱，而且“带教老师会说英语”在实习开展后对学员汉语学习的动机减弱影响已降至最末位( 表 3) 。原因为汉语作为医院工作语言，在语言使用中占据重要位置，患者陈述病情与医师问诊均使用汉语，故仅带教老师可以使用英语与学员沟通对其实习的辅助远远不够，汉语学习对其依然重要且必要。
2.3 留学生医院实习阶段汉语学习需求分析
在问卷调查的内容设置上，选取与学员医院实习密切相关的三个层面，包括: 实习中汉语交流面临的主要困难、实习中使用汉语的目的、实习阶段汉语课程类型学习需求。设置了 13 项评价指标，采用五级量表计分，从非常同意( 5 分) 到非常反对( 1 分) 。从调查看，2016 级学员与 2017 级学员对所设置的三个调查层面上的总体测量结果均无显著差异，在实习中均面临因汉语使用造成的交流困难( 介于一般困难和比较困难之间) ，在实习中均有较明确的汉语使用目的( 介于一般明确和比较明确之间) ，在实习阶段均有较强烈的汉语学习需求( 介于一般强烈与比较强烈之间) 。在具体的评价指标上，各指标具有差异性，在实习中汉语交流面临的主要困难层面，2016 级学员认为医学词汇的使用影响最大( 介于比较困难和非常困难之间) ，其次是句式长而复杂、医疗文书阅读及语速快( 介于一般困难和比较困难之间) ，而书写病历的影响因素较 小( 介 于 比 较 容 易 和 一 般 容 易 之 间) 。而 2017 级学员认为造成困难的最大因素在于医疗文书阅读( 介于比较困难和非常困难之间) ，医学词汇使用、句式长而复杂、语速快及书写病历( 介于一般困难和比较困难之间) 对汉语交流困难造成的影响无明显差异。造成两个年级差异的主要原因是 2016 级学员在实习期中除患者基本个人信息需使用汉语书写病历外，其他部分多用英语书写，甚至有些科室并不需要留学生承担病历书写工作。而 2017 级学员尚未接触到书写病历的工作，从而对未知的工作内容产生假想与恐惧心理。
在实习中使用汉语的目的层面，两个年级认为的目的重要程度从高到低的排列均为: 为患者及家属讲解病情、与同事进行专业交流、进行日常交流、阅读相关医疗文书。可见其医学专业的导向性决定汉语使用的工具性目的，医护工作者使用工作语言的主要目的即为问诊、解释病情和专业交流，日常性交流及文书工作是相对次要的[8]。同时，两个年级的学员在实习阶段均显示出较强烈的汉语学习意愿，在课程选择方面，医院实习口语课程的学习意愿最为强烈( 介于比较强烈和非常强烈之前) ，其次为医学词汇课与医院实习汉语听力课( 介于一般强烈与比较强烈之间) ，最后为医学应用文写作课，2017 级的学习意愿为“比较强烈”，2016 级的学习意愿为“稍微有点强烈”( 表 4) 。这种调查结果与医学留学生汉语学习的技能需求极重口语相关，相比其他类型留学生，医学留学生对口语重视程度远高于其他技能。以往针对医学留学生的技能需求调查显示，八成学习者认为口语技能最为重要，近七成学习者选择词汇，汉字仅占三成，书写仅两成。本调查结果印证既往调查的结果，汉语对本校学员学业和职业影响小，学员在华期间学习和实习，依赖汉语的口语技能工具性高，同时非常重视词汇学习及听力练习，依赖读写技能的工具性低，学员对汉字使用明显表现出回避、畏难情绪[9]。
3 相关思考及讨论建议
3.1 关于要不要在学员医院实习阶段开设汉语课程
根据教学运行情况，本校学员在尚未开始医院实习的一年级上学期开设汉语必修课，一年级下学期学生进入医院实习，汉语学习变为选修课程，设置在工作日晚间上课; 二年级学员虽仍在医院实习但不再开设汉语课程。学员汉语学习时间为一学年，一年汉语学习后学生的汉语水平基本达到 HSK 三级。通过本次调查，发现学员在实习阶段的汉语学习意愿强烈，汉语课程体现出开设的重要价值和意义。同时，我国对于医学留学生汉语培养也提出过相关政策和规定，1995 年起，我国各高校陆续开设医学专业留学项目。为了保证项目开展质量，2007 年教育部公布《来华留学生医学本科教育( 英语授课) 质量控制标准暂行规定》，课程计划中明确规定，“汉语作为必修课程应贯穿教学全过程，以适应学生在华学习生活的便利和后期接触患者的需要。”因此，医学留学生汉语课程的目标与意义也应定位在服务于学员在华生活便利和医学实习需要。因此，应结合医学留学生的动机需求特点，为本校学员实习阶段开设必修汉语课程，且应贯穿学员在华实习的整个阶段。同时，汉语课程设置应明确两大价值与目标: 一是发展生活和医院实习需要的技能目标，二是培养亲华、友华的情感目标[10]。
3.2 制定针对军援医学留学生的汉语课程培养方案
按照“发展生活和医院实习需要的技能，培养亲华、友华的情感”的两大目标要求，制定针对军援医学留学生的汉语课程的培养方案。培养方案应包括优化课程结构，明确培养目标，改进教学内容，制定考查方法。从实际出发，优化汉语课程结构设置。根据军援医学留学生汉语培养的情感目标和技能目标，结合其实际课程设置，调整优化汉语课程安排，从学习者需求出发，明确培养目标与培养要求。以情感目标与技能目标为导向，制定具体实际可行的培养目标，为教学活动和环节提供目标依据。同时，培养其对华态度与情感，将中国文化体验活动、校园活动、社区活动等实践体验类活动纳入汉语课程培养体系中。结合学习者实际需求，改进教学内容。增加国情认识与培养亲华、友华的情感内容，侧重日常交际的听说技能培养，构建系统性科学性的教学内容。制定科学可行的考查方法。情感目标培养纳入汉语类课程的考查体系，聚焦学习者实际需要的听说技能考查[11]。
3.3 医院实习阶段汉语课程的具体设置
通过调查分析，本校军援医学留学生的汉语学习有其特殊性，在技能需求程度、学习侧重点和学习内容等方面具有显著特征。汉语课程应以满足学员在华生活和医院实习的需要为导向，以均衡各项技能发展目标为模式，将汉语课程设置为技能发展课程，开展具有侧重点的汉语教学。开设实现情感目标、符合医学留学生汉语技能培养、在教学组织安排上( 包括课时、学分设定、考试安排等) 充分考虑到医学留学生汉语学习的特点，同时注重学用结合，实用性与交际性相结合的汉语课程[12]。根据分析结果，两年制军援医学留学生医院实习阶段的汉语课程应做以下设置。 ① 第一学年下学期，学员刚刚进入医院实习，在汉语听说、医学词汇、常用句式、文书阅读层面面临的困难较大，并且有强烈提高听说能力和学习医学专用词汇的需求，故应设置初级医院实习汉语口语课程、医院实习汉语听力课程及初级医学词汇课程。解决学员提高听说能力，突破词汇关的切实需要。教学形式可运用多媒体技术辅助，并增加医院实地参观感知等环节，教学方法可创设情境、增强兴趣、引导讨论等。 ② 第二学年上学期，随着实习的进一步展开，学员已对在医院的实习内容和具体工作较为习惯，同时也对汉语使用提出新的要求，提高汉语口语交流能力的需求进一步发展，接触到的医学专用词汇量进一步扩大，同时又新产生了病历阅读及书写病历的需求。因而，第二学年上学期应开设中级医院实习汉语口语课程、中级医学词汇课程、初级医学应用文阅读与写作课程。 ③ 第二学年下学期，学员已经进入毕业论文写作阶段，在医院实习的时间逐步缩短，需要整理在院实习阶段的病历资料和相关医学材料以供毕业论文的写作提供案例支持。因此学员汉语听说技能需求减少，汉语阅读写作技能需求增长，在本学期的汉语课程设置上应以中级医学应用文阅读与写作课程为主[13]。教学材料的选取及编写离不开真实的语言场景及活的语言材料，这离不开语料的收集与语料库的建设。为此，建立医院实习汉语语料库将是下一步研究方向。
3.4 医院对军援医学留学生实习阶段的管理办法
医院对于军援医学留学生应制定合理的培养方案，在标准上严格要求，看齐内训，完善监督考核机制。在实施上充分考虑外军留学生的学习需求与动机，针对其自身的特殊性，做到因材施教、有的放矢。军援医学留学生大部分已经有医院工作的经验，对于医院工作的内容和可能接触的患者类型与本科实习生相比均有更充分的了解。在医院实习过程中，不应因其有明显的语言困难而将其边缘化，带教老师在教学过程中应保持足够的耐心，对外军学员充分信任，多鼓励其临床操作，充分发挥军援医学留学生通过其以往工作经历积累的知识和技能，以讲促教，以教促学，教学相长。在实习中给予外军留学生提高汉语能力的机会，带教老师均有一定的英语交流能力，如能在实习过程中并不一味使用英语与学员交流，适当使用汉语与学员沟通医疗生活学习等方面的问题，注意纠正外军学员的汉语发音，增加其与患者交流接触的机会，不断提升学员的汉语水平，从而减少其在实习过程中因使用汉语而造成的理解问题，让学员尽量无障碍地学习知识，以满足其未来临床工作、科研工作的需要[14]。
【参考文献】
[1] 陈冰冰. 国外需求分析研究述评[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9， 41( 2) : 125-130.
[2] 余卫华.需求分析在外语教学中的作用[J].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2( 8) : 20-23.
[3] 李燕.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学习需求研究述评[J].海外华文教育，2017( 6) : 857-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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