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蔬菜生产国和消费国，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中国蔬菜播种面积由 1978 年的 333. 1 万 hm2 增加到 2012 年的 2 035. 3 万 hm2 ，已占农作物播种面积的 12. 5% ，产量也由 1995 年的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蔬菜生产国和消费国，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中国蔬菜播种面积由 1978 年的 333. 1 万 hm2 增加到 2012 年的 2 035. 3 万 hm2 ，已占农作物播种面积的 12. 5% ，产量也由 1995 年的 2. 57 亿 t 提高到 2013 年的 7. 35 亿 t。据保守估计，目前中国蔬菜总产值已超 1. 2 万亿元，占种植业总产值比例超过 33% ，约占农民人均收入的 14%[1]。蔬菜产量居种植业第一，播种面积居第二，仅次于谷物[2]，是农业农村发展的支柱产业，在保供给、促增收、促就业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中国蔬菜生产属劳动密集型，近年来蔬菜生产人工成本剧增，种植收益的比较优势明显下降，以农机科技创新为手段，转变生产方式是促进蔬菜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而中国蔬菜生产机械化水平十分落后、劳动力日益紧缺、生产成本不断上涨、蔬菜产品竞争力面临巨大挑战等多重压力下，深入研究蔬菜生产环节的成本收益，分析蔬菜种植收益的主要影响因素，揭示制约蔬菜机械化生产技术发展的内在原因，从而理清蔬菜生产机械化技术发展思路，对于提高蔬菜生产机械化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1 数据和方法
1. 1 数据来源考虑到研究数据的可获得性、权威性及严谨性，本文研究蔬菜生产成本收益的数据来源于《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 1999—2013 年) ，汇编中蔬菜成本收益调查范围为我国大中城市，我国数据指大中城市的平均数据，不包括香港、澳门和台湾，蔬菜平均指西红柿、黄瓜、茄子、圆白菜、菜椒、大白菜、马铃薯 7 种蔬菜平均。蔬菜的单位面积收益取决于单位面积产值与总成本的比较，蔬菜总成本分为生产成本和土地成本，生产成本又包括物质与服务费用、人工成本，其中物质与服务费用包括直接费用( 含种子费、化肥费、农家肥费、农药费、农膜费、租赁作业费、燃料动力费、技术服务费、工具材料费、修理维护费和其他直接费用) 和间接费用( 含固定资产折旧、销售费和保险费等) ，人工成本包括家庭用工和雇工。为研究主要影响因素，在选取变量时，对有关数据进行了归类和整理，每 1 hm2 生产要素投入包含了种子、化肥、农家肥等生产资料，每 1 hm2 农业装备投入由每 1 hm2 机械作业费、排灌费、燃料动力费和修理维护费相加得出，包含了租赁作业费的主要支出项目和使用农业装备所耗费的相应支出; 工具材料费指小件农具、工具、用具的费用及用于育苗、防寒、防冻、防晒及支撑等用途的低价值材料的费用( 表 1) 。本文对蔬菜生产机械化现状及问题的研究主要来源于实地调研和问卷调查。2013—2014 年，课题组在黑龙江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贵州省、北京市、山东省、江苏省等典型区域开展了蔬菜生产机械化技术现状调研，重点对优势产区山东省和江苏省具有一定规模的 10 多个蔬菜基地进行了多次访谈，调研内容包括: 蔬菜基地的基本情况，包括蔬菜品种、种植规模、田块大小、茬口安排、生产组织方式和生产成本; 生产机械化技术应用情况，包括各环节机械化程度、未使用机械因素、各环节机械化作业流程和机具配备情况; 农机农艺技术融合情况，包括农艺技术规范、农机作业技术规范和蔬菜标准园建立情况等。
1. 2 研究方法 1. 2. 1 回归分析法回归分析的主要目的在于描述、解释或预测，自变量有 2 个以上的称为复回归分析或多元线性回归分析[3]。本研究运用统计分析软件 SPSS 18. 0，采用逐步多元回归分析法，对 1998—2012 年中国蔬菜利润、价格、产量和成本之间的依存关系进行分析，1. 2. 2 聚类分析法聚类分析是根据事物本身的特征研究个体分类的多元统计分析方法，按分类对象的不同分为 Q 型聚类( 样本聚类) 和 R 型聚类( 变量聚类) ，按分类方法分为分层聚类法( 系统聚类法) 和快速聚类法( 动态聚类法) [4]。1. 2. 3 定量与定性分析法通过对全国典型区域的实地调研，摸清区域特点和中国蔬菜生产机械化现状，对重点研究对象开展问卷调查，采用面对面访谈方式完成问卷信息收集，定量研究种植规模、各环节机械化水平、机具配置、生产成本投入，对比分析不同蔬菜品种、不同种植模式、不同经营组织方式下对机械化技术、机具性能、机具配置等的差异化需求。
1. 3 变量选取
1. 3. 1 蔬菜单位面积收益影响因素变量净利润是反映生产中消耗全部资源的净回报的指标。为分析净利润与价格、产量及成本的关系，选取每 1 hm2 净利润、主产品产量、物质与服务费、人工成本、土地成本和每 50 kg 主产品平均出售价格这 6 个变量作为研究中国蔬菜平均收益影响因素的指标变量，将每 1 hm2 净利润作为因变量，其余 5 个作为自变量，建立 1998—2012 年中国蔬菜每 1 hm2 净利润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物质成本、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是构成蔬菜总成本的 3 部分，这 3 个生产要素的投入直接影响产量、产值和利润。为研究对产量、产值和利润影响最大的成本因素，本文分别以每 1 hm2 主产品产量、产值合计、净利润为因变量，以每1 hm2 物质与服务费、人工成本、土地成本为自变量，分析 1998—2012 年中国蔬菜总成本构成变动对蔬菜收益的影响。物质与服务费在蔬菜总成本中所占比例很大，生产资料的投入直接影响产量、产值和利润。为研究种子、化肥、农药、农膜、农机等对产量、产值和利润影响最大的物质因素，本文分别以每 1 hm2 主产品产量、产值合计、净利润为因变量，以每 1 hm2 种子费、化肥费、农家肥费、农药费、农膜费、农业装备投入费、工具材料费为自变量，分析 1998—2012 年中国蔬菜生产中物质成本的构成变动对蔬菜收益的影响。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统计数据中没有直接反映农机投入的指标，每 1 hm2 农业装备投入费本文由能够间接反映机械投入的每 1 hm2 机械作业费、排灌费、燃料动力费和修理维护费相加得出。 1. 3. 2 主要蔬菜品种种植收益聚类分析变量成本利润率是反映生产中所消耗全部资源的净回报率，是衡量蔬菜种植效益的最佳指标。本部分以《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统计的 2012 年全国大中城市主要蔬菜品种为研究对象，需要说明的是，汇编中的数据收录了除前述 7 种蔬菜外的露地菜花、露地萝卜、露地豆角，但后 3 类蔬菜未计入蔬菜平均。为研究不同蔬菜品种和不同种植方式下的成本利润率，将露地西红柿、设施西红柿、露地黄瓜、设施黄瓜、露地茄子、设施茄子、露地菜椒、设施菜椒、露地圆白菜、露地大白菜、露地菜花、露地萝卜、露地豆角 13 种蔬菜单位面积的物质成本、人工成本、土地成本、净利润和成本利润率为指标变量。研究目的在于对主要蔬菜品种进行生产收益分类，从而进行各类蔬菜机械化发展条件分类，为研究蔬菜机械化生产轻简型技术发展重点提供科学依据和数据支撑。
2 结果与分析
2. 1 蔬菜单位面积收益影响因素分析 2. 1. 1 单位面积净利润主要影响因素每 1 hm2 净利润是反映种植效益的主要指标，用 SPSS 18. 0 软件进行逐步回归分析，从检验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皮尔逊相关系数矩阵结果分析可见，每 1 hm2 净利润与每 50 kg 主产品平均出售价格、每 1 hm2 主产品产量、物质与服务费、人工成本、土地成本之间的相关关系均极显著，分别为 0. 981、 0. 820、0. 911、0. 879、0. 905，均 为 正 相 关。以 每 1 hm2 净利润的影响因素分析为例，通过逐步回归移入和移出变量，最终得到 2 个模型，从分析模型汇总 ( 表 2) 和方差分析( 表 3) 可知，2 个回归方程均达极显著程度。随着逐步回归的进行，R、R2 和调整 R2 逐渐增加，而预测值标准差值逐渐减小，说明回归方程的拟合程度在逐步提高。分析模型 2，结合标准回归系数来看，各自变量的排列顺序表明了它们对因变量影响的相对大小，每 50 kg 主产品平均出售价格对每 1 hm2 净利润影响程度最大，其次是每 1 hm2 人工成本。
2. 1. 2 物质生产资料投入对产量的影响单位面积产量是评价土地生产率，以实物量表示的指标。物质投入、科技和经营管理水平均对单产有促进作用，本文重点研究成本因素，以物质投入的各构成为自变量。从逐步回归分析结果可见，单产与种子费、化肥费、农家肥费、农药费、农膜费、农业装备投入呈正相关关系且均显著，分别为 0. 809、 0. 887、0. 906、0. 938、0. 548、0. 874。进一步移入移出变量，得到 2 个模型，对比分析各指标得出最优模型 2，模型的拟合优度为 0. 925，进入模型的 2 个自变量可联合解释因变量 92. 5% 的变异量，2 个自变量中，每 1 hm2 农药费对单产影响程度最大，其次是每 1 hm2 农膜费。使用模型 2( 表 4) 建立回归方程，即 y^ 1 = 36 272. 887 + 9. 847x1 + 1. 857x2 ( 5) 式中 y^ 1———每 1 hm2 产量，kg x1———每 1 hm2 农药费，元 x2———每 1 hm2 农膜费，元式( 5) 表明，单位面积农药投入每增加 1 元，蔬菜产量增加 9. 847 kg，农膜投入每增加 1 元，蔬菜产量增加 1. 857 kg。从分析结果可见，生产资料的投入对蔬菜增产具有正向推动作用，农药投入对蔬菜增产效果显著，但随之会带来农药残留、质量安全下降，从而影响蔬菜产品市场竞争力; 农膜投入与蔬菜增产也具有正相关关系，说明设施农业发展迅速，农业科技进步对蔬菜增产发挥了推动作用。
2. 2 主要蔬菜品种生产收益聚类分析 2. 2. 1 不同品种蔬菜生产成本分析从表 5 可以看出，各类蔬菜的每 1 hm2 土地成本无明显差异，而且在总成本中所占比例较小，本文重点从总成本中占比最大的生产成本投入方面进行分析。2012 年全国大中城市蔬菜平均每 1 hm2 生产成本为 49 989. 60 元，露地西红柿、设施西红柿、露地黄瓜、设施黄瓜、设施茄子、设施菜椒高于这个水平，从作物品种看，这些蔬菜坐果期较长，需要较多的劳动力和大量物质投入，从种植模式看，其中绝大部分是设施蔬菜。进一步分析各类蔬菜的物质成本投入和人工成本投入可见，由于设施蔬菜复种指数高，每 1 hm2 物质和人工成本远远高于露地蔬菜，其中每 1 hm2 物质成本均高于 30 000 元( 蔬菜平均 20 482. 35 元) ，设 施 西 红 柿 最 高，每 1 hm2 达 42 540. 30 元。设施蔬菜每 1 hm2 人工成本基本在 45 000 元以上( 蔬菜平均 29 507. 25 元) ，设施西红柿最高，达54 517. 20 元。露地蔬菜中，物质和人工成本最高的依次是露地西红柿、露地黄瓜。2. 2. 2 不同品种蔬菜经济效益分析从经济效益的绝对指标每 1 hm2 净利润来看 ( 表 5) ，露地西红柿、设施西红柿、设施黄瓜远高于其他 品 种，分 别 为 76 653. 15 元、73 928. 85 元、 73 625. 55 元( 蔬菜平均为 36 825 元) 。设施茄子、设施菜椒和露地黄瓜也较高，都在 49 500 元以上。结合 2. 2. 1 节生产成本分析可见，设施蔬菜和露地茄果类蔬菜属于高投入、高产出型的蔬菜，其他蔬菜投入和产出相对较低。从经济效益的相对指标成本利润率来看( 表 5) ，露地西红柿最高，为 121. 57% ，其次是露地豆角，为 94. 16% 。成本利润率反映蔬菜种植的盈利能力，结合 2. 2. 1 节和前文的分析可见，露地西红柿属典型的高投入、高产出、高回报蔬菜，而露地豆角具有较低投入、较高产出和高回报的特征。
2. 3 蔬菜生产机械化现状及问题 2. 3. 1 中国蔬菜生产机械化水平现状课题组采用实地调研、问卷调查、座谈交流等方式在黑龙江省、北京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贵州省、山东省和江苏省等区域开展了深入调研，与主要农作物相比，中国各地区蔬菜生产机械化水平非常落后，与种植业第二大产业的地位极不相称，由于蔬菜机械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尚未构建，至今全国蔬菜生产综合机械化水平缺少权威定量统计。截 至 2012 年底，全国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水平为 57. 17% ，小麦、水稻、玉米综合机械化水平分别为 93. 21% 、68. 82% 、74. 95% ，包括设施蔬菜在内的设施种植业综合机械化水平为 26. 62%[6]。据此估计，设施蔬菜机械化水平约为 25% ，考虑到露地蔬菜生产机械化水平低于设施蔬菜，推测出全国蔬菜生产综合机械化水平约为 20% 。通过课题组对全国 100 余个县市级农业推广部门骨干人员的问卷调查和典型蔬菜种植地区的实地调研可见，即使是蔬菜机械化水平处于领先地位的县市，机械化技术也主要应用于耕整地和田间管理环节，栽植和收获环节的机械化水平普遍较低，很多地区几乎为零。从生产环节来看，耕整地环节机械化水平最高，苏南等地区可达到 90% 以上，喷灌与植保环节的机械化水平相对较高，栽植机械化水平极低，除少数地方在播种环节使用了蔬菜播种机外，播种和移栽普遍还依赖人工，蔬菜收获机械化水平因品种不同差异性大，块根类蔬菜如萝卜等收获机械化水平相对较高，茄果类和叶菜类的收获普遍依赖人工。究其根源，主要是蔬菜种类多、差异大，种植制度不规范; 田块散、空间小，园区建设不标准; 技术融合少、配套差，机械推广进程慢等方面因素。
3 结论
中国蔬菜生产面临成本增长过快、价格波动大、收益不稳定和比较收益下降等问题，影响蔬菜产业健康发展[14]。依托农业科技创新发展轻简化生产技术模式，降低生产成本，确保质量安全，提高竞争力是必然趋势。但蔬菜生产成本各构成中哪些是影响蔬菜种植效益的主要因素，蔬菜各主要品种的投入和产出各自有哪些特点，哪些品种机械化生产的条件更成熟，需求更紧迫，值得深入研究，从而为按区域和品种提出蔬菜机械化生产技术模式提供科学依据。通过本文的研究，得出以下结论与建议: ( 1) 强化政策扶持是保障蔬菜生产的重点，转变蔬菜生产方式势在必行。从蔬菜种植的回报的角度看，主要受价格和人工成本两大因素影响，价格因素影响程度大于人工成本，可见蔬菜种植效益对市场价格依赖程度高，要获得稳定的种植效益，需要加大政策扶持力度，稳定蔬菜供应，提高市场竞争力，缓解价格波动。从蔬菜总成本构成的角度看，人工成本是影响蔬菜种植收益的最大负向因素，通过转变生产方式降低蔬菜生产中的人工成本是解决蔬菜产业瓶颈问题的关键。 ( 2) 科技创新促进了蔬菜产业发展，农业装备技术的推动作用日益突出。物质生产资料中，农药和农膜的投入对蔬菜的实物产出( 产量) 影响大，农业装备投入对货币产出( 产值) 影响大。这说明中国蔬菜增产主要依赖农药，质量安全隐患较大，而以设施农业和农机为主的农业科技的应用对蔬菜增产贡献突出，机械化替代人工的趋势已经显现。 ( 3) 蔬菜作物品种繁多且种植模式复杂，应结合技术经济分析确定机械化技术路线。按投入产出效益将中国主要蔬菜品种大致分为 3 类: 设施茄果类、露地茄果类、露地叶菜类，总的来说，3 类蔬菜采用机械化生产方式的紧迫程度由大至小为: 露地茄果类、设施茄果类、露地叶菜类，这是因为露地茄果类蔬菜的人工成本占生产成本比例大( 超过 62% ) ，而又具有最大的盈利能力，使用机械化生产的动力更大，条件更成熟，相比其他露地叶菜而言露地萝卜更适宜采用机械化生产。 ( 4) 蔬菜生产机械化发展应结合中国国情，探索农机农艺融合的技术模式。中国蔬菜生产 6 大优势区域的地理条件、种植制度、经济水平、优势品种都不尽相同，各具特色，蔬菜品种已达 14 大类 150 多个，研究对象的复杂性决定了蔬菜机械化生产技术体系必须在充分调研和论证的基础上，分区域、分品种、分步骤，因地制宜地提出来，基于本文的研究，结合规模和产量，建议将大白菜、西红柿、辣椒等大宗蔬菜作为研究对象，按区域提出农机农艺融合的机械化生产技术模式。
参 考 文 献
1 国家发展改革委，农业部. 全国蔬菜产业发展规划( 2011—2020 年) [Z]. 2012-01-16.
2 中国农业年鉴编委会. 中国农业年鉴 2011[M]. 北京: 中国农业出版社，2012.
3 吴明隆. 问卷统计分析实务[M]. 重庆: 重庆大学出版社，2010.
《基于机械化生产视角的中国蔬菜成本收益分析》来源：《农业机械学报》，作者：肖体琼1，2 何春霞1 陈巧敏2 陈永生2 曹光乔2 崔思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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